周继先拍了拍袁清明的肩膀,安慰道:“星儿嫁人了,老弟也不要太伤心。等仗打完了,囡囡依旧是你的女儿。”
袁清明撇了撇嘴,嘟囔着:“哦,也对。终究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。”
周继先忍不住笑了,调侃道:“老弟说话还是那么毒。不过刘三这小子,也是个可靠之人,会对星儿好的。”
两人相视一笑,眼中却都闪着泪光,满是对新人的祝福与不舍。
三百余名358团战士齐刷刷踏入婚宴场地,钢枪在阳光下泛着冷光,却被他们腰间系着的红绸衬得喜气洋洋。
“报告刘团长!358团全员到齐!”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呐喊,战士们同时掀开披风,底下竟是清一色绣着并蒂莲的红马甲,惹得全场笑声雷动。
刘三又惊又喜,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:“胡闹!你们不镇守防区,全跑来做什么?”
“团长结婚比天还大!”副团长抹了把脸上的汗,笑得露出缺了半颗的门牙,“兄弟们说了,要亲眼看着咱们铁打的团长,被嫂子这朵带刺玫瑰降住!”
“嫂子!给咱358团也上杯喜酒吧!”不知谁喊了一嗓子,战士们立刻跟着起哄。
袁安丽眉眼弯弯,提起裙摆行了个军礼:“敢情你们是冲着酒来的?”说着便抬手将酒坛抛向人群,“今日不醉不归!”
坛口刚开,浓烈酒香便扑面而来。老兵王大柱捧着酒碗凑近,声音都发颤:“团长,以前总听您念叨‘战场上哪有花前月下’,如今看着您和军长并肩战着......”他仰头饮尽烈酒,喉结滚动,
“值了!咱们浴血拼杀,不就为了这天吗!”
人群中此起彼伏的碰杯声里,刘三望着妻子被火光映红的侧脸,突然觉得连呼啸的山风都变得温柔。
袁安丽察觉到他的目光,指尖悄悄勾住他的掌心,轻声笑道:“后悔没早点娶我?”
刘三喉头发紧,只能握紧那只带着枪茧的手——此刻他终于明白,所谓烽火岁月里的圆满,不过是并肩作战时,身旁恰好是最想守护的人。
宴会开始,国共将领纷纷起身敬酒。顾祝某说:“愿新人如长江黄河,奔腾不息!”
聂荣某道:“祝他们像太行山的松柏,长青不老!”酒过三巡,不知谁起了头,有人唱起《松花江上》,有人和着《东方红》,歌声在山谷间回荡,诉说着对和平与幸福的向往。
袁安丽与刘三携手,捧着盛满米酒的粗陶碗,走向第一桌宾客。
首座的何某钦笑着起身,军装笔挺,胸前勋章在火光下折射出细碎光芒:“小两口过来,我可得好好考考!”他端起酒杯,“这杯酒,祝你们早生贵子,可敢接?”
刘三毫不犹豫一饮而尽,引得满堂喝彩。
袁清明笑着将女儿往前带了带:“囡囡,这位是何司令,得叫何叔叔。”
袁安丽微微屈膝行礼:“何叔叔费心了。”
刘三则立正敬礼,军靴在草地上碰出清脆声响。
何应某连忙扶住刘三,从副官手中接过锦盒:“这对玉镯是内子所赠,就当是给侄媳妇的见面礼。”
周先生温和地将新人拦下,从怀中掏出一方素帕,包裹着两枚陕北枣:“吃了这枣,日子便甜了。”他又转向袁清明,“袁老,这场面,让我想起西~安~事~变~时,大家也是这样齐聚一堂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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